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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冷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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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上的招财猫有气无力的摆着手,它的身上落了一层灰。

    张不让点了一杯原味奶茶。

    “不加珍珠。”

    快入秋了,他的身上除了校服以外里面还套了件白色毛衣,他低敛下来的眼神落在摊开在桌子上的习题上,纯粹而认真,他敛下来的睫羽在脸上倒映出一层淡淡的阴影,这副模样叫郑容予盯着看久了些。

    直到张不让抬眼看他的时候,他才忽而觉得有些尴尬的移开眼,咳了声找话题,“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喝奶茶的人。”

    张不让凉凉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傻逼。”

    “……”

    店里空空荡荡的,郑容予的眼神落在面前的菜单上,他指尖在桌子上轻叩了两下,饶有兴趣的点了一杯叫暗恋的奶茶。

    暗恋是什么味道呢。

    郑容予看他低下头时露出白嫩的后颈,莫名心一动,心里有些痒丝丝的开口问道:“快中考了吧……准备上什么样的学校?”

    黑笔在手上打转,张不让懒洋的报出个学校。

    市一中。

    郑容予戏谑道:“那么看得起自己?”

    其实郑容予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但直到说出口,他一回味就觉得自己讲错话了,心一时间僵住了,淡淡的懊恼袭上心头,这种不上不下有些不安的忐忑感让郑大少爷不知名的有些心烦,而这心烦全取决于面前人的态度,这就叫他有些不动声色的揣测思量上了。

    张不让也学着他戏谑的语调道:“人要连自己都看不起还有屁用。”

    他的语调总是懒洋洋的讥讽。

    就见郑容予被噎了下,憋了憋似乎有话想说的模样,张不让一扬眉就听见后者憋出句人话,“真是金玉良言。”

    “……呵。”

    一时间他们又相顾无言,张不让低头,笔在手指尖打着转,眼神认真的审视着面前的习题,时不时手上的动作微一停顿的蹙紧了眉,像是遇到了难题,认真思索的模样格外的秀致,让人不忍打扰,就连呼吸大声了点似乎都能惊扰到他。

    郑容予不喜欢他蹙眉的模样,总叫他忍不住蠢蠢欲动的伸手想去抚平他的忧愁,似乎只要能让他不再蹙眉,郑容予愿意去做任何事。

    只为了他能开心。

    郑容予底敛下眼睫毛微颤,为这忽然没由来袭上心头的念头感到微微讶然,然而眼神却总不肯从这个人身上移开,甚至有些离谱的羡慕起那支笔来。

    连他都觉得荒谬而离谱的升起那羡慕,希望对方的手能落在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叫郑容予浑身一僵,惊住了,甚至又感到了微微的战栗,还没等他细细思索其中的意味,店员已经端着奶茶过来了,细声细语的询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那杯他要的暗恋放在了他的手侧,郑容予看着张不让把笔略转了个弧度放下,拿起吸管直接戳进了奶茶里,他的心也随着对方那毫不犹豫的下手而被戳出了一个洞,这滋味畅快的难以言喻,倒是让郑容予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每次遇上这个人总是忍不住去观察他细微的一切。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郑大少爷几十年来从没体验过这种叫人心痒难耐的滋味,感觉无时无刻都希望对方能注视着自己,搭理自己,然而实际上张不让从来都是坚持忽视他的方针不动摇,这反差真的是叫郑容予十分的……不甘心。

    他只能无时不刻的找回自己的存在感,把店员的话只字不漏的重新问张不让一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说实话,郑容予觉得自己开始变得那么啰嗦,都是张不让懒得搭理他的成果。

    张不让漫不经心的把习题翻页,“别吵。”

    郑大少爷就默默闭嘴对店员表示什么都不需要了,低头有些索然无味的拿过奶茶,带着不知明愤愤的意味,用力一戳,似乎太过用力导致有些溅了起来,被郑容予没什么表情的抽了张面巾纸擦过。

    刚喝一口,他面部表情就变了。

    苦的。

    居然是苦的。

    郑容予怀疑自己的味蕾是不是出了错,再喝一口,更苦。

    他的眉头疑惑的皱起,大概在他眼里奶茶就是甜味的代表,眼神落到张不让的奶茶上,难道也是苦的?

    大概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太傻呆呆了,张不让眼皮一掀,“你看什么?”

    郑容予疑惑的摇了摇奶茶,“苦的。”

    “因为暗恋就是苦的。”

    郑容予一怔。

    因为暗恋,就是苦的。

    张不让没发觉郑容予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一种若有所思,他其实到底还怀揣了另一种心思,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打从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极了,有意思的想让他忍不住想去相处,然而郑容予不会知道,这样的开始导致的结果就是忍不住寻着对方的脚步一发不可收拾的去追逐。

    张不让开始尝试寻找一个好的目标,收敛起先前的浑浑噩噩,空洞而乏味的生活,他大概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吧。

    他的眼底暗含着一种希望。

    郑容予看着那希望,比较起之前那仰头不屑骄傲而空洞的模样,无端的觉得现在的他有些生气了。

    算了,他意兴阑珊的想,还是不要去闹腾张不让了。

    只是总归有些兴致缺缺。

    时间过的差不多,张不让收拾东西要回家,郑容予却没有动弹的意思,表示让他先回去,自己在这儿多坐会儿,欣赏欣赏窗外的风景。

    等张不让出了门,往另一个方向背对着他离开的时候,郑容予的心跳的犹如打鼓一般的紧张攥起,眼神一直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伸手握住张不让先前喝过的奶茶,还剩下半杯,捏在手心里还是有些沉甸的感觉,他低头咬住对方刚刚含过的吸管,喝了口奶茶。

    是甜的。

    郑容予闭上眼。

    甜到了心里。

    他忽而厌恶起暗恋的味道。

    打开门的时候,家里有股味道,张不让不适的皱了下眉,估计是在腌制什么东西,厨房传来忙活的声音。

    杨淑洁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探出了个头,看见张不让反射性的皱起眉问道:“回来那么晚又去哪儿玩了?”

    张不让懒得搭理他,正准备上楼回房间,杨淑洁就不冷不热的嘲讽道:“整天就知道不学好出去外面玩,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张不让脚步一顿,“我是去外面写作业。”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地,又含着透露出些别的意思,却当触及母亲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他的眼神,心猝不及防的闷痛了一下,最柔软的部位受到了尖锐的攻击。

    “就你?”

    母亲的话语轻轻淡淡的不紧不慢的敲打在他的心尖上,“就凭你?”

    张不让转身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对方,唇角一扬,轻柔的应道:“对啊。”

    他一字一顿的道,“就凭我。”

    也许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什么,只是眼神就这么凝视着他的母亲,也许蕴含着难以言喻又或是无法言喻的复杂,直直的看着对方,混杂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又带着某种不明所以的希冀,后者在那种眼神下所有的话语都被凝固住了。

    到底还是蕴含了某种希望跟可笑的期待。

    可是谁体验过希望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她忽然发了疯似的,也许是想逃避那样的眼神,有些心虚的用咒骂来掩盖自己的软弱,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于是就破口大骂的数落。

    “把你养得那么大就是来顶嘴么?你看你整天都不知道跟谁出去鬼混,现在还学会撒谎。”她越说越气,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的扯过张不让手上的书包,张不让紧紧攥着书包带子不松手,眼神固执的看着她,知道书包撕裂了,他的心也钝痛的被撕裂开来。

    她站在那里,有些滑稽的拽着那个书包,看着散乱开来在地上的习题哦了声说,“是去外面抄作业了呀。”

    张不让忽然就笑了。

    他说,“是啊。”

    轻轻地,柔柔的,飘忽的几不可闻。

    其实还是会重蹈覆辙的。

    怨愤的无可奈何,空洞而茫然的自暴自弃,总是怀揣着对未来希冀的微小期望被一次又一次的撕裂,愚蠢而无知的人歪曲着事实,往他心上很用力的捅下一刀,没有血,但是会痛。

    伸手徒劳无力的揉了揉心口,为什么越揉越疼,不揉还是很难受。

    张不让坐在床边,安静的撕掉习题。

    挣扎太累了,还是逃避跟退缩更舒适一些。

    郑容予再见到张不让的时候,感觉上发生了一点说不上来的细微变化。

    对方脸色苍白而冷淡,整个人安静而脆弱的想要让人把他仔细呵护在怀里,似乎比上次见面更为暗沉了些。

    唇角一弯,不言不语的就能让人寒颤。

    他们这节课是体育课,郑容予也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他们学校来,脑海里下意识的想到这是张不让在的学校,于是就顺势的经过了这里,哪里知道碰巧看见张不让在操场打篮球。

    这缘分也没谁了,激动的郑容予登时就控制不住的停下脚,站在学校外面,隔着一层被围上的栏杆,看张不让在那里打球。

    当这个人每次进球周遭都会有呐喊助威的声音,他就会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随即而来的就是那收敛起来纯粹冷淡的模样,总是无形的跟人保持着一定得距离,无言的拒绝任何试图想要靠近他的人。

    就在他以为张不让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对方投了一个三分球却仰头朝他看来,阳光下少年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滴落,他仰起头不羁洒脱的眉眼不晓得迷失了多少女生的芳心,但他的眼里谁也没有。

    黑曜的瞳孔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某一个人的时候,里面不是含情的姿态,而是冷冽的布满了冰渣的戒备跟无言的警告。

    原来他知道他在这儿。

    一场比赛结束,郑容予就看着对方抱着球朝他走过来,想要出言挽留的被他随手一挥给无声的拒绝了。

    一种愉悦在心间逐渐扩大开来,缓缓充斥着全身,郑容予看着张不让的眼神都带上了一种复杂的情感,听着对方随意的出言问道:“怎么来了。”

    他能看见一滴汗水顺着对方的额发缓缓滑落到脸颊,从下巴滴落到锁骨上,他羡慕着那滴汗水,张不让的眼神也没看着他,同他说这话然而却姿态随意的倚在栏杆上眼神却看着操场上那热闹的场面。

    郑容予能看见他形状姣好的侧脸,敛下眼手指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语气尽量抑制着平静道:“随便走走,经过了。”

    “哦。”

    张不让似乎也是想休息一下,不着意的倚在栏杆边上也不嫌脏,郑容予也就专注于看着对方的侧脸。

    忽然对方眉头一皱。

    郑容予的心也跟着一颤。

    后者低头眼不耐烦的眯起,眉头也跟着随意慵懒的蹙起,他怀里抱着篮球,此刻他松开手,篮球掉落在他的脚边,那被阴影笼罩住的侧脸是那么的勾人心魄,稚嫩漂亮,眉眼沾染着汗水无意间朝他看来时是那么的干净纯粹,他忽而狠戾的一脚踹了出去,眼神冷的叫人心惊胆战。

    郑容予就着迷的看着他,看着他时而慵懒不屑张扬开来的姿态,时而狠戾到叫人想要近而远之的战栗。

    呐,那眉眼是从不肯柔软下来的漂亮,那脊背脆弱却也不会折下弯曲。

    呐,多美好。

    阳光跳跃在他的指尖,多美好。

    排球即将要打到那个人的脑袋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忽然窜出来一个篮球,几乎就在同时间碰撞上,篮球撞开那个排球,它们一同滚落到了地上,那个人觉得后脑勺似乎有风扫过一阵发凉,转头却只看见地上滚落着两个球。

    有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抱起那个排球跟他抱了声歉,有些庆幸意味的看着那篮球,疑惑的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这个篮球是从哪里被踢出来的。

    于是他捡起那个篮球放到了篮球架下。

    张不让静静的看着。

    郑容予静静的看着他。

    “我发现你还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天赋啊。”郑容予笑道,就见张不让扯开一抹凉笑,凉凉讥讽的笑,夹杂着厌恶道:“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

    郑容予一噎。

    张不让冷笑,“所以我最讨厌我自己了。”

    “……你真是口是心非。”郑容予忽然发现了对方这个特点。

    “或许。”

    他们又无话可说了一阵,郑容予有些不知明的害怕对方会觉得无聊重新投入回操场里,跟他们一起去打球,他私心里是有些贪恋跟张不让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光看着对方的模样就能打发消磨掉所有的时间。

    于是郑容予干巴巴的起了个话头,开玩笑似地道,“快中考了,你做好准备了没?不是说要考市一中嘛。”

    “随便吧。”

    出乎意料的,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郑容予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讶异的看着张不让,就他而言所熟悉的张不让,从来不会随随便便的说出这样的答案,毕竟张不让可是一个就算敷衍别人也是一个敷衍得正经的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郑容予问道:“怎么了?”

    敏锐的叫张不让侧目的看了他一眼,“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

    “……”

    张不让走了。

    郑容予伸手握住对方刚刚靠在栏杆的那个位置,似乎还有些许残留在上面的体温。

    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温度覆盖住了原来的温度,才怀着淡淡的失落松开手。

    也走了。

    张不让这人,捉摸不透,琢磨不透。

    放肆张扬,骄傲不屑,落寞颓废,倔强固执。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很顽强,顽强到谁也无法动摇,也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自暴自弃,把所有不愉的都压抑深埋在心底,一旦爆发出来那就是暴戾而纯粹的痛苦,想要发泄却强制抑制。

    他有自己脆弱的依然要去守护的骄傲。

    郑容予就给他骄傲。

    只是给的方式错了。

    他把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递交到张不让手上,后者睫羽微颤,伸手抚摸过柔软的纸张,缓缓捏皱,语气意味不明,轻柔的仿佛叹息,难得的喊上了他的全称。

    “郑容予,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想上市一中啊。”

    张不让难得怔怔的看着他,郑容予看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语气也是毫不介意他那尖锐的质问,轻柔的竟然有种让人想要落泪的冲动。

    郑容予低声道:“因为你想要啊。”

    所以他就想捧到对方的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苦苦的,一种苦涩的滋味从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郑容予忽然想到之前张不让对他说的那句话。

    “因为暗恋就是苦的。”

    他忽然讨厌起暗恋来。

    太苦了呢。

    张不让后来再去那家奶茶店,那家奶茶店已经倒闭了。

    莲花开的很漂亮。

    张不让找了个碗,盛点水把莲花装在那碗里,其实还是有点不太登对,碗里盛开着一朵莲花,那感觉就像是牛粪里插上的一朵鲜花,不美观。

    但没办法,那已经是张不让找到的自我感觉上最漂亮的一只碗了。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张不让把莲花放到了缸里。

    莲花孤零零的在缸里的水面上漂浮着。

    还有一朵玫瑰挺棘手的。

    张不让想了想,从家里找出个矿泉水瓶装了点水,把玫瑰花插在矿泉水瓶里面,由于瓶子太长而玫瑰花根太短,导致那玫瑰花可怜巴巴的缩在那瓶口,好端端的被营造出一种被食人花吞噬的假象,看得人不忍直视。

    张不让想了想,安抚道:“等我回来给你换个好看的瓶子。”

    然后把玫瑰花放到了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张不让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花都秃了。

    从枯到秃,花瓣可怜兮兮的掉在边上,矿泉水瓶里面的水几天没换都发黄了。

    张不让回来的时候头上还额外的包扎了一个伤口,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留疤。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药一丢,去看花,果然如预料中的秃的不像个样子,光溜溜的垂在那里,张不让叹息着抚摸过去,自顾自的问道:“你说我现在完成你的遗愿还来得及么?给你换个好看的瓶子。”

    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住院的这几天,医生啧啧称奇,说就是没见过车子都炸成那样了,结果人脑壳才破开那么一道口子没什么大事连个骨折都没有的人。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郑容予眼神渗人的站在边上,阴森森的道:“你再把这话给我说一遍?”

    医生抖了抖。

    郑容予差点没破口大骂的跳起来,只声嘶力竭道:“留这么多血还不算大事?到底怎么样才算大事?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医院掀了?”

    这吼的简直是震耳欲聋,张不让闭了闭眼只觉得耳膜都要被这郑容予给穿透了,气若游丝的说了句,“滚。”

    对方简直是喜极而泣的架势看着他,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醒了?”

    “……滚。”

    郑容予抱住了他。

    张不让又晕了。

    被气晕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这一车祸下来,脑子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其实住不住院无所谓的,但架不住郑容予气势汹汹的近乎强迫性的让他在医院住下来,各种检查都轮上了一遍,确认没什么事连个后遗症只要好好保养都没有了以后,郑容予一颗心才肯心甘情愿的放松了下来,然后去找查罪魁祸首算账了。

    【你得感激我。】

    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说。

    张不让就说脑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吧,不知道住进了什么东西。

    “你有病?”

    张不让问。

    他有些惆怅的拨弄着那些散乱在边上的玫瑰花瓣,已经枯黄的不像样子了,甚至破碎。

    【你不害怕嘛?】

    张不让力道轻柔的抚摸过那曾经柔软的花瓣,语气漫不经心道:“从我的脑子里滚出来。”

    【……】

    花复原了。

    张不让的手一顿。

    那些枯黄掉落下来的花瓣像是被重新赋予了生命力,回到了那光秃秃的根上,又变成了鲜嫩欲滴的模样,娇艳动人,让人看着情不自禁的就想伸手去抚摸,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景象有点奇幻。

    它有些开心道:【送给你。】

    张不让啧了声,“你是什么东西?”

    “你需要的东西。”

    没等张不让一句滚被说出来,它又飞快的补充道:【其实按照人类的世界来说,我应该是一个系统,就是差不多等于像是一样被安装的程序,功能也很鸡肋,也就撩撩女孩子之类的……其余的就别指望了,还伴随不定时抽风,准确来说我其实……没什么作用。】

    它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摆着好看也是一种作用。】

    张不让沉默了一下问道:“东北来的?”

    这口音总让他不自觉想到了别的方向。

    【……不,天上来的。】

    果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不让眯起眼淡淡道:“你应该可以脱离我的身体。”

    它沉默了会儿,【是可以,但是……】

    它话头一转,没等张不让主动问出它的后半句,它已经笑嘻嘻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同类呢?】

    张不让的手微微收紧,敛下眼语气淡淡的上扬,“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感应不到普通的人类。】

    那娇嫩欲滴的玫瑰又很快的变回了原样。

    枯黄破碎,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根依然光秃秃的垂落在矿泉水瓶的瓶口。

    那一切都是只假象。

    张不让伸手拂过那破碎的玫瑰花瓣,他的手指上也沾染上了那破碎的痕迹。

    他弯了弯唇,眼底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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